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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點覺得他有些過度擔心他了,但卻沒有什麼立場去反對,畢竟,才三個月不到的時間而已,他被車撞了兩次,平白無故昏倒了兩次,又在他面前受傷過一次……
啊啊,現在想起來,才知道,涼擔心他真不是沒有原因的!
不過,讓也擔心害他難過不是他願意的啊,現在變得有些脆弱的他連自己都討厭呐。
——並且他開始依賴涼了。因為每次,只要他一出現,一直伴在他身邊的那些難以置信的東西都會消失,令他心安。
雖然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但生理上——
不知道是不是涼的樣子看起來偏柔和的關係,他一直是以他的守護者自居的,現在交換他去依賴涼——
算了,不想這些了!
反正他們是情侶,誰依賴誰都一樣的。
想到這兒時,慶太才注意到他所坐的計程車已經駛入了一個偏僻的小道。
「這裏很少有人來呢?」
這時,一直不出聲的計程車司機說話了,「當你說要來這裏時,我還真感到奇怪。」
「但,是個好地方呢。」周圍鬱鬱蔥蔥的樹木遮去了夏日炎熱的太陽,放眼望去,一片蒼翠。是個適合居住的地方。
「嗯,是不錯。」司機點點頭,「但一到了晚上就變得很陰森,多數人都不敢來。要你在晚上來,我看呐,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敢來。」
「是麼?」才這麼一回答,慶太就看到了一個人倒懸在車前窗上,一雙眼睛只看到眼白,還有眼白上一條條的血絲。
司機沒有看到,因為它是鬼,所以只有慶太看到。
他知道它在看他,但他裝作看不到它,眼睛四處飄移。
因為他發現,只要裝作若無其事,它們才不會纏上他。
它一直就掛在那裏,待到車子駛進一條頗大的道路時,它突然消失了。
「先生,你要去的地方就要到了哦。」
一聽到司機這麼說,慶太的注意力全移到了前方。
他感覺得到,那個鬼討厭他將要去的地方——鬼討厭的地方啊?
不久,這麼想的慶太看到了一座建在林子裏的一個小別墅。
有些古舊,爬滿了爬山虎的獨棟別墅。
走下計程車,並請計程車司機在原地等自己一下後,慶太才向這棟房子走去。
來到門前,他伸手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
等待片刻,得不到回應,便在手上加了些力道,再次敲門。
沒想到,他這一敲,把門敲開了。
原來,是門沒鎖。
看著被他敲得半啟的門,慶太靜立一陣子後,決定推門走進去。
「有人嗎?」一邊走進屋子,慶太一邊喊道。
老舊的房子,到處都斑駁了。陰沉的空間,被樹木擋去了部分陽光,照進屋裏的,不過是微弱的幾縷光線而己。
還算大的客廳,走上去時,開始腐朽的木地板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很響,耳膜都震痛了。
很寧靜,除了地板發出的聲音,還有他的叫聲,就沒有了其他聲音。
走到一座同樣是木制的樓梯前,還在猶豫要不要走上去,二樓就發出了一個怪異的聲音。
就像,什麼掉到了地上,很沉重——就像,一具人的屍體倒在了地上……
「有人麼?」
再叫一次,聲音大了些,但,沒有回應。
凝視通上更加灰暗的二樓的樓梯,許久,下定了決心的慶太踏了上去——
冥冥之中,仿佛有誰在指引慶太,讓他一直、一直朝二樓的,一個門口半啟的房間走去。
片刻遲疑,舉起的手停停頓頓,不自覺地咽咽口水,喉結跳動……
視線所望,半開的門裏一片黑暗,過度寧靜的空間彌漫著詭異的氣氛,令他背發寒。
默立片刻,還是抵擋不住內心的求知欲,在自己尚未想清楚時,手已經把門推開。
從天窗照下的微弱光芒讓人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倒在地上。
微弱的光芒,靜靜躺倒的人沒有散發出絲毫生機……
不知道是心悸還是猶豫——踏出的每一步都戰戰兢兢——
害怕驚跑躺在地上的人,害怕,會突然發生什麼。
卻在當他終於來到躺在地上的這個人身邊,看到他的樣子時。一直停留在他身邊的詭異氣氛頓時莫名的煙消雲散。
靜靜聆聽,發現腳下老人安靜的連一縷呼吸聲都不給予他聽見時,他內心湧上不安——
慢慢蹲下,盯著閹上跟的老人安詳的臉。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想碰觸這位看起來只是睡著的老人的臉,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而已——
慶太莫名的,打從心裏期待,老人只是睡了。
不為什麼,只因為,他在見到老人的那一刹那,知道老人一定會知道發生在他身邊的事情,究竟為什麼而發生?
如果,如果這個能給他答案的人也離去了……
手,接近了老人的臉,慢慢的,眼看就要覆蓋——
「年輕人,你想幹什麼?」
一直閉著眼的老人,募地張開眼,目光淩厲地盯著慶太!
意料之外的刺激讓慶太嚇了一跳。
他難以置信瞪著老人從容地坐起,拍拍屁股站起來後,還一臉嗔怪的看著他。
「你這個年輕人怎麼一臉見鬼的表情,我沒被私自闖入我屋裏的你嚇到。你卻被我嚇到了——誒誒,不對哦——」
突然,老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盯著慶太。淡淡說道,「對於見鬼,你已經見怪不怪了吧?」
一句話,讓慶太再次盯住老人,一臉吃驚。
老人莫名一笑,垂下望著慶太的眼睛,繼續道:「三種人可以見到鬼,有陰陽眼的人,天生弱智的人,將要死去的人。」
說罷,他不再理會驚愕中的慶太,扶住腰朝一邊的老人椅慢慢走去。
老人邊走邊喃念:「真的是老了,不過是摔了一跤而已,全身就像散架了一樣……」
老人剛坐到椅子上,已經回過神的慶太快步來到他的面前,蹲下:「老人家,您看得出我是那三種人中的哪一種麼?」
老人嗤笑一聲,反問:「你不會不知道你是哪一種的吧?」
老人犀利的眼睛直直射向慶太,令他啞然。
是知道,也是不願意承認的知道——還有一絲疑問,等待被誰肯定而已。
「可以——」聲音有些乾澀,不知為何,口變得很幹,「可以告訴我,擺脫的方法嗎?」
「我是知道怎麼讓你擺脫的辦法,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望著慶太的老人,眼中是頑固的堅持。
看到的慶太,目光不移老人,手伸進衣服,拘出廣田雅子死前托人交給他的信,遞到老人面前。
老人冷睇這封信,沒有接過。
「這是……廣田雅子小姐給我的……」既然是廣田雅子讓他來找他的,那麼他們應該認識吧?
「雅子?」果然,老人一直平靜的眼驚起了層層波濤,他倏地抽過慶太手中的信,急切地翻閱起來。
待他看完,他一臉鐵青,口裏一直重複:「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雅子是怎麼死的?」老人盯著慶太問。
「被人殺死的……」用力咽了咽口水,他用有點嘶啞的聲音回答。
「被人殺死的……」灰黑的空間,老人深邃的眼更為深沉,他拽住慶太的衣領,一字一句地問:「告訴我,她是怎麼被殺死的……我要知道,知道得更詳細……」
深深注視老人的眼睛,慶太看到,在黑暗中更為深奧的眼,泛上了一絲悽楚。淡淡地,輕易就可以讓人忽略,難以讓人察覺的淡薄。
告訴他實情,是一種殘忍,但不告訴他,更殘忍——
垂下不敢再看老人的眼睛,涼平把一切——與廣田雅子的相識,她的死亡娓娓道來。
拽住慶太衣領的滿是皺紋的手收緊、抽顫、鬆懈,最終緩緩放開。
慶太的話道盡,他長久的沉默,最後,他把臉埋入手中,任悲傷的抽泣由指間滲過:「她是笨蛋,我都告訴她了——只要她不理會那張牌的預言,她就不會死的——」
果然,廣田雅子知道了她會死,接近他更會死……但她還是找到了他……
想起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廣田雅子的那天,他離開那家咖啡店,看到的在店內凝視他離開的廣田雅子的那張臉,表情格外祥和的臉——
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在等待她的死亡!
明明,她可以擺脫的。
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並且,他還不願意相信她——不相信她以死為代價的忠告!
「雅子是個好女孩,這也正是從不收徒弟的我收下她的原因之一。收下她後,我才發現她的資質很好,完全可以做一名出色的塔羅牌算命師——可是,她卻在學會怎麼用塔羅牌後離開了……」
老人把身體埋入椅子裏,還濕潤的眼望著被射入屋裏的光芒照得無可匿蹤的塵埃:「她說,只要學會怎麼用它與鬼交流就可以……就可以了……」
「你怕死嗎?」何時?老人的眼又望向了慶太,一直黑暗的眼,卻迸出讓人不解的光芒。
「我不怕死,」慶太如實回答,「但我怕我的死帶給愛我的人與我所愛的人悲傷。」
他們一陣長久的凝視,他想從他的眼中探窺出謊言,他直視他,給予他最直接的回應。
老人先放棄了凝視,輕歎一口氣,他移開了視線。
「我會幫你的,不管你是誰。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徒兒以死換來的希望。」
聽老人的口氣,他應該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塔羅牌算命師,但慶太記得從他進入這間屋子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什麼與塔羅牌相關——甚至於是與算命的東西相關的東西。
似乎看出慶太的疑問,老人默默起身,不知道是因為方才的摔倒,還是廣田雅子的死,他站起來的動作顯得遲緩不穩。慶太想去扶他,卻被避開。
「對於塔羅牌算命師而言,多餘的牌只會阻礙自己術算的準確性。一個算命師,只要擁有一副屬於自己的牌就可以了。」
老人踏著趔趄的腳步,來到一個書櫃前,在一大堆整齊捧列的書籍中找出一副塔羅牌。
顯得很陳舊,並且,與廣田雅子的那一副不同。
「塔羅脾並不單一,只有把鬼鎮壓在牌裏,它們才會具有靈性。而每一張牌的靈性都不會相同,就像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人一樣。」
「它們會選擇自己的主人,如果那個人沒有御駕塔羅牌的能力,那麼,他就算會使用它們,也不能用它們算出最準確的命術。」
一直站在老人身後的慶太看著老人把塔羅牌攤開在古舊的紅木書桌上。
中式的書桌,西方的塔羅牌一起搭配,以為會顯得格格不入,沒想到卻意外的協調。可能,同是神秘,古老的物品之故吧?
不僅塔羅牌不同,老人的演算法與廣田雅子的也不同,他沒有讓慶太由中抽出任何一張牌,甚至沒有讓慶太摸過牌。
老人把牌擺成一個六角形,每一個角放置一張牌,蓋著,中間空起。
擺完之後,老人向慶太伸手。
慶太不明白他的意思。
「把雅子給你的那張塔羅牌給我。」老人冷漠地說著。
一聽,懷著老人怎麼會知道廣田小姐給了他一張塔羅牌的疑惑的慶太從衣兜裏取出這張牌。
「你說過雅子曾經幫你算過命運,就算她沒有能力拯救你,她也還有預測你命運的能力。把這張牌給你,除了向你警示什麼,也是讓可能有辦法幫助你的我得到更準確的算命術。」
「雅子她,是真的想幫助你。」老人歎息。
接過慶太遞來的牌,看了一下牌面,老人沉默良久:「很奇特的一張牌。」
「是好還是不好?」慶太小心地問。
「是好,也是不好。」老人的回答棱模兩可。「只要這六張牌是好的,那它就代表好的一面,若不好,它就不好。」
「好,是什麼?不好,又是什麼?」
老人把牌放入這六張牌的正中,「好,它就是指引你逃離險境的天使,不好,它就是帶領你進入地獄的魔鬼。」
「這就是這張雙面人牌面圖案的意思?」
「不。這張牌單獨的意思是,生存與死亡。」
涼平挑挑修長秀麗的眉,有點諷刺的冷哼。
「你好。」接過電話,涼平一邊客套的回應對方,一邊示意女秘書離開。
「是我。」低沉威懾的聲音讓人輕易覺察對方的身份非富即貴。
「我知道是你,除了你,沒有人有求於對方時,口氣還這麼冷硬。」持笑著,把電話夾在臉與肩膀間的程涉繼續忙碌手中的活,把一份份檔翻閱、修改、簽名,放置一邊。
涼平的話落之後,對方長時間沉默。
「有時間麼,我想見你。」
「哈!」冷冷一笑,「我非要見你不可麼?」
這種命令的口氣——他以為,他還是當年那個什麼都沒有,只能依靠他的傻小子麼!
「……上次,你找我肯定有事吧,不然你絕不會想再見到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難道你不想,把話說完?」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口氣不對了吧,這次對方放緩了語氣。
他的話令涼平忙碌的動作一頓,略一思忖之後,他回答:「什麼時候見?」
的確,還要把—些事情與他交代清楚,為了他自己為了他所愛的人……
也為了,擺脫掉從前的那個千葉涼平。
「就今天,下午六點鐘,老地方見——如果你有空——」
「好,就今天下午六點。我會去。」
沒有猶豫,涼平一給對方答復,也不等對方回復,便掛斷了電話。
凝視手中的電話片刻,涼平丟開什麼似的,把它丟到一邊。
原來,時間只能把曾經變為過去,卻不能把過去,化為零。
以為可以逃避,卻只是把頭埋進沙子裏的駝鳥,自欺欺人罷了。